| 北伐战争和浙江青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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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世纪二十年代初期，浙江在传播马克思主义、倡导新文化运动，以及建党建团方面，一直是一个比较活跃的地区。一九二四年——一九二七年大革命时期，浙江青年团组织和革命青年在积极建立和发展第一次国共合作的革命统一战线，支援广东革命根据地建设、迎接北伐军入浙的历史进程中作出了重大贡献。 一、为建立广东革命根据地而斗争 一九二三年，中国共产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大会接受共产国际关于在中国实行国共合作、全体共产党员以个人名义加入国民党，建立革命统一战线的决议。与此同时，社会主义青年团也召开了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号召全体团员积极参加统一战线工作。浙江的党团组织分别派代表出席了这两次代表大会。 一九二四年一月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召开。浙江地方党组织选派共产党员宣中华、胡公冕（二人均为早期团员）以国民党浙江代表身份参加大会。大会以后，浙江省成立国民党浙江临时执行委员会，选举了宣中华、倪忧天、安存真、经亨颐，俞秀松、沈定一、陈廉斋、沈尔桥为执委。中共杭州支部还在国民党中建立了中共党团，宣中华任书记。在中共党团的推动下，全省各地在建党建团的同时，还为没有建立国民党的县、市代为建立组织。全省有三十多个县先后建立了国民党的县党部，其中有宁波、温州、平阳、嘉兴等革命活动蓬勃发展地区，推动了各地统一战线工作的广泛开展。 浙江各地社会主义青年团组织积极响应中央号召，开展建立统一战线工作。在一九二四年促成召开国民会议运动和一九二五年声援五卅惨案斗争中发挥了积极作用。 一九二四年五月广州黄埔军校创立，浙江的社会主义青年团组织积极选派优秀团员参加广东根据地建设。杭州团组织选派了宣铁吾、汪志清、周梦莲、樊松华、宣侠父等五人前往广州黄埔①，宁波派了裘古怀、虞一呜②，绍兴派了沈显庭、曹素民③，嘉兴派了柏拔山④。宣中华同志受黄埔军校筹备会委托，在杭办理了招生事宜。 根据中央指派，胡公冕同志回浙南一带招募黄埔军校学生。随后又招募教导团战士一千多人。此外，蒋介石还派陈果夫等人到江浙沪一带活动，招罗学生。沈玄庐也参加了黄埔军校招生工作。黄埔军校毕业的浙江籍青年从第一至第四期学员计有四百一十九人⑤，仅次于广东、湖南、湖北。在广东革命根据地当兵和参加其他工作的青年也是很多的。 黄埔军校的创立是国共合作的重大成果。应孙中山先生之邀，许多年青的共产主义者参加了黄埔军校教育和行政领导工作。其中有浙江的张秋人、胡公冕、金佛庄。 一九二六年三月，浙籍年轻共产党人张秋人受党中央派遣，前往广州工作。张秋人是我省早期青年运动领袖⑥，一九二一年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一九二二年参加中国共产党。一九二三年八月，在团的“二大”上，他和恽代英等四人被选为团中央侯补委员，后又递补为正式委员。接着又任团的上海地委委员，领导上海浙江一带青年运动。一九二四年六月团上海地委扩大为江浙皖区兼上海地方执委会，他担任秘书（即书记），成为华东三省一市社会主义青年团的重要组织者和领导人。他到广州后，继毛泽东、沈雁冰之后，担任国民党政治委员会机关报《政治周报》编辑工作。该刊停办以后，他又先后在毛泽东主办的第六期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国民党广东省党部青年部主办的第一、二期青年训育员养成所任教，不久又到黄埔军官学校担任入伍部和第四、五期学员政治教官。张秋人主讲各国革命史，以各国革命者精神激励青年向上，他的宣传工作是卓著的。一九二五年四月，他在《中国青年》上发表《广州青年革命军》一文，称颂和支持以共产党员和青年团员为骨干的“中国青年军人联合会”，在建设新型革命军队中所发挥的模范作用，有力回击了国民党右派的攻击中伤。在延安整风时，此文被党中央指定为高级干部学习材料。在大革命时期，张秋人和恽代英、萧楚女同被誊为“广州三杰”。 胡公冕是一九二一年入党的中共早期党员，一九二二年曾任社会主义青年团杭州地方委员会委员。一九二四年参加国民党一大以后，负责黄埔军校组建工作。曾担任军校卫队长。一九二五年东征时任第二团第二营营长。杨希闵、刘震寰叛变时，东征军回师横扫杨刘，胡公冕为前卫司令，在平定杨、刘叛乱中立下了殊勋。以后胡公冕同志还担任黄埔军校政治科政治大队长，北伐时负责各军中党的组织工作，十七军党代表⑦。 金佛庄同志一九二二年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曾担任杭州地方委员会委员，同年转为中共党员。一九二四年党调他前往黄埔军校工作，任第一期第三学生队队长，并被选为国民党黄埔军校特别党部执行委员，深受军校党代表廖仲恺器重。从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到一九二六年三月，历任黄埔军校教导第二团第三营营长、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二团党代表和团长等职，指挥以军校学生为骨干的所属部队，投入平定商团叛乱，扫除滇桂军阀刘杨叛乱和讨伐陈炯明的两次东征战役，战功卓著，为二团争得“党军荣誊团”称号。“中山舰事件”后被解除军事指挥职务，回黄埔军校任步兵第一团军事学主任教官。北伐战争时任司令部警卫团团长。他所率部队曾作为大本营增援部队主力之一，在攻克南昌战役中作出了决定性贡献。一九二六年冬在对孙传芳部队策反中不幸被捕，旋即被害⑨。 在统一广东革命根据地的过程中，蒋介石曾亲率黄埔学生军进行了第一次东征。在这支学生军中有许多浙籍青年。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广大指战员的精诚团结，以自己英勇模范作用有效地保证了战斗的顺利进行。蒋超雄在回忆黄埔军校生活时提到的江世麟就是其中一个。战斗一开始，江世麟排长自愿报名参加攻打淡水城的奋勇队，战死在离淡水城墙十五米处，身中三弹，掀翻的军帽内有“沉默寡言”四个字，体现了共产党员埋头苦干，身为士先的自我牺牲精神。在淡水之役中光荣捐躯、并受到国民政府表彰的浙籍先烈还央杨厚卿⑩、陈述（11）等。 随着革命形势发展，一九二六年一月黄埔军校改名为中有军事政治学校，扩大培训军政人员范围。当时的军校政治部由邵力子兼任主任，政治部政治教官由恽代英担任，秘书由聂荣臻担任，下面分设总务、组织、宣传三科。其中宣传科长由安体诚同志担任（12）。他在另一位黄埔学生李逸民的合作下，负责编辑黄埔军校校刊《黄埔日刊》。《黄埔日刊》向国内外发行，每日五万份，影响极大。《黄埔日刊》集中宣传了孙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发表本校官生有关革命言论，对扩大中国共产党的影响，团结全校官生，把国民革命进行到底起了重要作用（13）。 一九二四年六月，中国共产党人在积极参与黄埔军校工作、培养政治军事人材的同时，发动和领导了广州沙面罢工，改变了“二•七”以来工人运动消沉局面。沙面工人罢工斗争的胜利，打击了英帝国主义侵略势力，震动了广州和香港，推动了国民党召开广州工人代表大会，工人成立了工团军，从此广东的革命运动在工人阶级支持下蓬勃发展。 在这一斗争中，季步高起了重大作用。 季步高一九二五年进黄埔军校学习，同时兼做校外工运工作，任省港罢工委员会工人纠察队副训育主任，“中出舰事件”发生以后，根据党的指示离开黄埔军校，协助邓中夏同志专职训练工人纠察队。这一行动曾被军校国民党右派诬蔑为“逃兵”，扬言要对他“通辑归案”。他所负责训练的省港工人纠察队拥有两千多人的武装，在反对英帝国主义，支援广东工农运动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北伐战争开始以后，他从工人纠察队中挑选一批优秀队员随叶挺独立团出征，协助苏兆征、邓中夏等发动三千名省港罢工工人参加运输物资、抬担架等后勤工作，并组织宣传队、卫生队随军出征（14）。另一名著名烈士蔡鸿猷，一九二五年黄埔军校毕业后，曾任国民政府财政部缉私卫商总队第一营党代表、财政部税警团上校党代表等职，在维护国民政府财源、擒拿不法商人，打击商团捣乱破坏维护广东革命根据地秩序方面起了重大作用（15）。 浙江进步青年和青年共产党人在建设广东革命根据地中的作用是多方面的。在广东根据地的各个革命团体、革命军队中都留下他们的足迹和血汗。其中有受团中央派遣到广州中山大学学习的沙文求烈士等。有受“浙江各县市党部联席会议”选派的金绍绩、竺清旦、张植、王国桢，他们参加在广州举办的第六期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学成后回浙对浙江农运的兴起，对迎接北伐军进军浙江等都起了重要作用。由于篇幅有限不再一一赘述了。 二、迎接北伐军克复浙江 一九二六年六月五日广东革命政府通过出师北伐案，接着挥师北伐。从此一个空前广泛的人民群众支援北伐迎接北伐的高潮在长江流域各地兴起。浙江的共青团组织积极配合北伐做了一系列工作。 一九二六年十二月初，东路军从福州经蒲田攻打温州。中共温州独立支部和团支部积极配合，迎接北伐军进城。二七年一月十五日，北伐军攻克温州。温州各界成立欢迎北伐大会筹备会和永嘉公团革命军招待所。一月二十六日宣中华率国民党浙江省党部代表团从宁波来到温州，和永嘉县党部举行联席会议，讨论了党务和迎接北伐事宜（16）。 温州学生运动在党的领导下一直是走在反帝爱国运动前列。一九二六年北京“三•一八”惨案发生后，温州各界召开追掉会，举行了示威游行。通过斗争学生进一步组织起来，学生救国会改组为温州学生联合会，并决定加入全国学生联合会，出版《温州学生》刊物，派苏中常赴广东出席第八届全国学生代表大会。在一九二五年成立的“温州青年协进会”有会员一百多人，骨干为党员和共青团员。在中共温州独支领导下，青年团及团外围组织温州青年协进会还协助胡公冕同志发动广大农村青年到广东参加革命，并秘密输送这些同志搭轮船从上海转广州（17）。 在北伐军进军浙南的影响和推动下，瑞安、平阳、乐清等县相继成立了农民协会、总工会、商民协会。瑞安县党组织发动一千多农民成立运输队，林允明、洪芷坨还率领青年农民前往福建福鼎迎接北伐军，帮助运输军用物资（18）。 一九二七年二月十七日，中路军东路军分别从南昌、福州经巨州攻占杭州。以共产党员、共青团员为骨干的杭州铁路工人，成立了铁道兵团，抢修沪杭铁路和桥梁，支援北伐军向上海挺进（19）。 一九二五年孙中山逝世以后，国民党右派召开了西山会议，进行分裂统一战线阴谋活动。浙江的沈玄庐也参加了这一活动。以宣中华为代表的浙江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团结国民党左派在浙硖石（今属海宁县）召开“东山会议”，进行针锋相对斗争。粉碎了西山会议派妄图以浙江作为据点，对抗广东革命政府的阴谋。 国共合作统一战线形成以后，浙江思想界斗争是复杂的。浙江各地团组织在各行各业发展了共青团员，开展了反对军阀孙传芳黑暗统治等一系列的斗争。反动的孙文主义学会组织成立以后，很快在杭州发展开来。共青团组织进行了斗争。一九二五年十一月萧楚女来杭，团杭州地委召集各支部干事开会，肖楚女在会上批判了戴季陶反动理论，鼓励共青团员为促成国共合作、打倒军阀而斗争（20）。到一九二六年初，杭州团员人数从原有三十四人增加到五十九人（包括到外地去六人）（21）。并且派团员深入工厂做群众发动工作，开办夜校，筹办地下赤色工会——杭州机织工会、杭州印刷工会。杭州克复以后，公开的杭州总工会便是在这一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北伐军攻克杭州以前，统治浙江的直系军阀夏超曾经利用孙传芳对抗北伐军进攻，无暇顾及后方之时宣布独立，欢迎北伐军进军浙江。“夏超独立”有利于北阀军进浙，有利于革命形势发展。在夏超宣布独立过程中，国民党浙江省党部中党团骨干宣中华、韩葆华、潘枫涂、查济猛、徐麟书等对夏超独立作了具体工作（22）。夏超独立后，国民党省党部、杭县党部正式公开。被孙传芳查封的群众团体杭州学生联合会、杭州印刷工人联合会、杭州机织工人联合会等重新恢复，出现了新的革命高潮。十月十八日杭州各界庆祝浙江光复，但夏超独立昙花一现，在孙传芳的反攻下很快溃败。 “夏超独立”事件发生后，在中共宁波地委推动下，国民党市党部召开群众大会声援浙军独立，并派党团员和进步青年组成前敌宣传队，赴绍兴前线慰问前线将士，协助军队组织政治部，向群众宣传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其中有王锟、鲍悲国、柴水香、汪孝铭、金翊铭等共青团员（23）。 宁波青年学生爱国运动，一直在党组织指导下顺利发展。一九二四年七月十三日团宁波地方执行委员会正式成立，恽代英带领一批甬籍上海大学学生前来宁波发动非基督教运动。在五卅运动中，恽代英、施存统、张秋人等亲临宁波指导共青团工作，发动青年学生向帝国主义侵华势力作斗争。在北伐时期，宁波团组织有了进一步发展。据一九二六年三、四、五三个月的统计，宁波团员人数从原有六十五人增至一百零六人，在整个团浙江区委所属城市中，宁波和杭州、南京一样是发展速度最快的地方（24）。 在北伐战争高潮中，嘉兴团组织也积极开展了建立基层团组织，发展团员工作。其中嘉乐布厂朱宝康、潘中帆等团员后来加入共产党，成为领导全县工人运动的领袖（25）。 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蒋在浙江的爪牙章烈（杭州市公安局长）、王俊（宁台温防守司令）奉命提前动手，许多优秀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倒入血泊之中。但是，浙江革命青年开创的事业并没有中断。一九二八年浙东举行亭旁起义，建立过苏维埃政权；一九三零年浙南在各地农民暴动的基础上创立了红十三军。在中心城市，各级共青团组织虽然屡遭破坏，但还是坚持了白色区域斗争，迎接了土地革命新曙光。 （载自《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的共青团专题论文集》共青团中央青运史研究室1985年8月编印） 注解： ①一九二四年杭地半年总结。 ②宁波党史办：《北伐军挺进宁波和工农运动的迅猛发展》；宁波团市委：《宁波早期建团》。 ③见绍兴党史资料第十期。 ④《我党在嘉兴的早期运动》，嘉兴党史办。 ⑤黄埔毕业生录． ⑥叶炳南《张秋人》，浙江党史资料通迅第23、24期合刊。 ⑦一九二三年杭地报告。 ⑧浙江人物简志第227页。 ⑨《黄埔军校回忆录专辑》51页《我在黄埔军校学习的回忆》。 ⑩、（11）杨厚卿，浙江温州人，黄埔军校教导第一团第三营副营长；陈述，浙江浦江古塘人，黄埔第一期毕业后任教导第二团第七连连付。两烈士均在淡水之役中牺牲，原载《革命军》一九二五年五月号。 （12）安体诚，一九二二年入党，曾任社会主义青年团杭州地方委员会委员，一九二五年应黄埔军校之聘去广州。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时被捕牺牲。 （13）饶来杰：回忆中共党组在黄埔军校活动情况；李一民：有关黄埔军校的几个问题。两文均载《黄埔军校回忆录专辑》。 （14）、（15）季步高、蔡鸿猷烈士事迹见浙江社科所编《理论研究动态》一九八三年八、九合刊。 （16）温州党史办：《浙南地区最早的党组织》。 （17）引自林枚、陈仲雷：《浙南最早的党支部》。 （18）温州党史办：《浙南地区最早的党组织》。 （19）见薜暮桥回忆。 （20）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九日项祝棣关于楚女同志来杭开会经过给曾延兄（中央）的报告。 （21）团江浙区委工作报告，一九二六年。 （22）杭州党史办整理的连瑞琦回忆资料。 （23）宁波党史办：《北伐军挺进宁波和工农运动的迅猛发展》，浙江党史资料八四年第六期。 （24）团江浙区委工作报告，一九二六年。 （25）胡培生：嘉兴早期党团的建立，浙江青运史研究资料第四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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